满惜忘川

Growing old,losing everything and everybody.

【夏五】枪

summary:

他给了我一把枪 

我将枪口对准了他 

一如他知晓我弹无虚发

———————————

*原作:咒术回战

*cp:夏油杰&五条悟

*原作向 私设一堆 混乱不可考

*五条悟第一人称

*微量R级描写(注意避雷)

*全文:1.7w+

*完整版见置顶




   他给了我一把枪



  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很多条道路,从谚语里“条条大路通罗马”就可以看出一点端倪,但是我不需要这样指点迷津的圭臬也没有对所谓成功学的渴望。我知道自己所站在的是一条独立于世的蹊径,与我的身世相关,天赋相关,力量相关,绕过了诸多弯弯绕绕的艰难险阻,一路平坦顺意,周遭路径笔直,也没有什么坚固的存在值得依仗和执着。轻重缓急,我都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天赋获得了一切,力量掌控得了一切,所以呢?然后呢?

从我还是幼年稚子,呀呀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身边的长辈,后辈,同辈,明明血脉相连,血浓于水,却始终离我相距甚远,似是他们与我之间隔了一条不可见不可语不可捉摸的鸿壑,他们望着我,仰仗着我,笃定我此生将活成刀锋,劈开所有微尘和巨掣,居高俯瞰,眼中无物。所以呢?然后呢?我承接着他们无数道眼神,缄默封唇,说不清六眼和无下限式术于我而言是否在某一种层面上算得上是桎梏和诅咒。

我就这样长大,站在风暴的中心,享受一帆接着一帆像是循环往复没有端口逃脱的风平浪静。

在七八岁的年纪时,应当是升入小学的头几年,那个时候的小孩应是最不得安生,抬头望得见天空一览无余,晴空万里湛蓝,低下头草莽和野花肆情和烂漫已经绊不住脚跟,对大人那朦朦胧胧似是雾里探花的狡语有了一点果核般探知的触角。

家族里的人送我至小学准备接受群体性的教育,该教会我的知识族里有财力和精力找到更加专业深刻的讲师教述给我,送我到小学里学习说得直白混蛋一点不过是让我体验生活,懂一点与人交流,不至于今后阻隔众多难以前行,也不至于难以沟通,不便于他们掌控。我全程冷着脸,听着族里的老人对着彬彬有礼,甚至显得有些过于青涩的年轻教师瞎扯淡。我把坚硬的棱角分明的碎石碾在脚下,用力,让那些坚硬的棱角透过鞋底给我一些压力,让我拥有触感,哪怕只是近似于疼痛。族里老人的话里话外皆是晦涩难懂的旁语,遮遮掩掩从不直接了当,同野蔓缠颈,如鲠在喉,拼命地用旁支暗示我的出生和名为“五条”的家世,总之是要老师给予我以特殊的待遇,还有压在话语之下的一点还算不上锋利的威胁,要小心行事,任何关于我的判断和裁决都要三思后行。我轻哼了一声,脚尖挑起了石块,小石头蹦蹦跳跳地往旁边而去,砸在老人的脚背上,发出一声近似朽木脆裂的痛呼。

老实说,如果可以,我情愿自己那刺探真语和真意的触角永远同果核般大小,不要被浇注,不要被揠苗助长,不要成苍天大树般叶繁枝茂。

族里的长辈们告诫我,不要在外人面前显示出我的六眼和无下限的式术,不是为了避免替我招揽来不必要的麻烦和闲言碎语,而是认为凡人不配瞻仰这等神迹。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用力把持住我的肩膀,遥遥地看着我的双眼,没有接近的欲望但似乎有着某种笃定,笃定我能为其所用,笃定自己能够掌握所有的无限,就像他们有了这份跪拜在我面前的过去,就有了至此往后将自己的脚底置于他人头顶上的魄力。[1]

我嗤之以鼻,来由无端,只觉无趣。

侍者替我穿好皮鞋,裹好高筒袜,系好小西装校服上的纽扣,从底端到高领系得一丝不苟,如同窒息。他们送我上车,直到校门口下车,一一有人陪护,或者说是监视。不少同龄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有点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的样子。我站定在原地,等着身后那帮家仆上齐了车远去,远成能在我的眼中被歼灭的小黑点的时候,我才转过身面对着一众同龄的小孩还有微微发怵的年轻教师,咧开嘴用手指勾着往两边拉扯吐着舌头,用这张族里那帮烦人老妖赞不绝口的漂亮脸蛋做出古里古怪的鬼脸,我并无恶意,只是一心想做这样的事,可能因为有趣,或者,我身边终于没了那群烦人的家伙,我知道这构不成行动动机,但我就是这么做了,没有考虑到后果和往后的效应。小姑娘们轻易地被我吓哭,然后马上轻易地被我哄好,小男孩们慌慌张张地持住那种流行在玩具市场上的模型枪,朝我发射嘴里“biubiu”响的子弹,这是他们自持的力量,好像由此就能变得力大无穷,成为某种自封名号的英雄,保护得了自己,保护得了他人,能为自己争取得来更多。

那个时候受海外风靡国内流行的黑帮片影响,拿着枪在许多孩子心里被认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游刃有余的大人们在电影里单手转动着手枪,一气呵成,即刻歼灭面前气势汹汹的敌人,手枪插回腰侧,如同收刀归鞘,掀起一阵神风。子弹出膛,硝烟袅袅,只留下一个供人瞻仰的英雄背影,镜头不会去沾眼弹入血肉的淋漓惨状。不过说到底终究还是就着爆米花下肚的娱乐片,这个时候大人们抬起手指指着电影里拿枪的人造英雄告诉自家的小孩子不要学,枪的威力迅猛,很容易就杀得了人,所以不要拿着枪轻易的杀害别人,也不要轻易地被杀。到最后孩子们会听进去多少,大人们并不是特别的上心,反正这个国家没有枪支,不必有多余的担心。

我初现在校园,便有了这般闹剧,老师们赶忙制止了自己带班里的学生,说着拿着枪指人很不礼貌,更何况是刚刚到来的新同学。大概是已经预见了此后我与他人之间连绵不休的小型乱斗和纷争,那个即将带我的年轻老师发髻里留下潺潺的冷汗,我看得清,一只咒灵盘踞在她的肩上,尖嘴嘬去了她的汗液还一边发出痴痴的笑。她搂过的小孩们有些心悸,那是不知名的胆怯,可能是隐约感受到了咒灵的威胁,但他们满眼惊惧的望着我,以为这无端的祸难来自于我。我感到自己脚底被硬石棱角抵住的那处又传来了刺痛。

我扯开这满是束缚的衣襟,整齐的纽扣被绷开,四下蹦蹦跶跶地远去,我朝他们扑了过去,挥舞着拳头,拳拳到肉,他们亦朝我反击,手里握着的塑料玩具枪砸向我的后背,破碎,露出尖锐的裂口,胡乱挥动中划伤了我的脸,汨汨流下些许缠粘的血。我并不在意,倒不如说我从未如此畅快的呼吸,我也惊觉于自己被族里的讲师搪塞了那些无聊透顶的体术居然还有些许作用。

他们在哭,准确的说是被我揍哭的,嚎啕的样子再没了之前硬凹出来的英雄气概,在绝对的力量悬殊面前被打回涕泗横流孱弱的样子。年轻老师被我此举妄为震在原地,愣过事情发生既成事实之后才慌忙拉开了我。她被族里的老人威胁过,看着我流血的脸颊几乎吓得腿软就要跌坐在地,仿佛遭受了灭顶之灾。我被她拉开到一旁,远离其他或惊或恐的小孩们。

有个孩子可能是被我揍得太惨了,哭起来没完没了,抽抽呼呼的鼻涕音突兀地响在沉寂的氛围里,他在喊疼。那个年轻老师被这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吓回了神,慌慌张张左支右绌,不知是该先安慰还是先替我包扎伤口。我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站在被她拉开的原地,任血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流,顺着我的脖颈向下,有些发热又有些冰凉,任凭它们打湿我白色的衣领,我在她眼里的无动于衷,可能化成了某种有形的洪水猛兽,让人退避三舍。

他们在看着我,都以这般眼神看着我。

我嚅动着嘴唇,声音沙哑,居然带着我完全没有想过或者说是此前不敢设想的委屈,在那个孩子哭天喊地的嚎啕里,我说,我也疼。

周遭还有不少的小孩,手里端着那些样貌相似的玩具枪,明明脆弱的一捏就碎,一摔就断,可还是乐此不疲,对想象里那个英雄般强大威武的自己恋恋不忘。他们有些仍然将枪口对准着我,不敢松懈,指尖颤抖地按在扳机上,有些将玩具枪揣在了身后,看样子是被我的一番暴行吓傻,明哲保身,不敢有所造次。

我脚尖点在原地,前前后后磨蹭着研磨,抬手一把抹掉了自己脸上的血迹,我又问他们,为什么你们都是这般渴望力量呢?

没人回答。

我就知道。

我用脚尖挑起一块儿小石子稳稳当当接到手心里,从离我站得近的小孩手里夺来一把玩具枪,那小孩尖叫了一声,没错,我人生里得到的第一把枪是抢来的。我把小石子顺着枪口的洞塞进去,晃动着枪杆将石子摇到最底端,然后举起来朝着那名老师的方向。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我在他们眼中大抵也成了真正的怪物。

直到现在我仍记得那一天的情形,我说自己天赋异禀并非是在自卖自夸,天赋也并非单指咒力和式术,而是指各个方面,比如记忆力,比如感受力,随便叫什么都好,反正总是不一样,总是。叫我无力反驳。

那时是初夏的上午,算不上酷热的太阳悬挂于空,时钟上的指针在朝最盛大的午间逼近,金橘色的阳光漫散开,淌过四周人们聚居流动的建筑,淌过目不能视的远方和近在咫尺的一花一木,淌过静谧的时间,最后泅渡在名为“我”的纬度里。不少围观的人煎熬在这步步逼近的暑气里,额角流下汗滴,一滴一滴坠落,我听得分毫不差。

四周都在被溽热浸泡,我觉得那时的自己像一场暴雪。

我开枪,石子从枪管里飞出,威力迅猛,势不可挡,撕开的空气里含着血腥味,也像在劫难逃,是命定的命数。石子朝那个诧异无措的年轻老师以破风般的势力冲去,最后在距离她紧绷的脖颈一厘米的空中停下,倏然坠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崩塌的大雪在即将噬人的前一寸中止,偃旗息鼓。这是我的命数,是他们渴望的力量。他们看不见我在石子尖端施加的无限,也看不见我将老师肩上那只咒灵就此祓除。

他们看不见我的路,我走不上他们的路。

我把玩具枪丢给了之前那个小孩,告诉他们别再随便拿着枪指人,倘或没有将子弹停下来的能力的话。这样的力量无法承诺让人获得什么,但是一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破坏掉什么,失去会变得异常地容易。我说得不清不楚,他们听得似懂非懂。其实我也惘然,胸口发凉,像是刚刚融化了一场大雪,雪水滴滴答答地鸣响。

我自知自己不必经历因弱小而孱弱无力的痛苦,可是漫溢出来的那份磅礴的强大,铺天盖地,是否某日也要将我就此淹没?我不愿。

自此,他人皆与我保持着乖巧礼貌的距离,即是安全距离,我该吃吃该喝喝,他人乐意退避三舍也好,敬而远之也罢,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大咧咧地撕开小熊饼干的包装,扬起来,哐哐地往嘴里倒,嚼得霹雳吧啦的响,动静很大,无需他人与我分享,我也还没到随便拉个人到身边和人勾肩搭背地说要不要来尝尝那种地步,那可以是任何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和他的伙伴之间办得到的事情,但不是我。我好得很,把饼干的锡纸包装盖在眼睛上,躺在天台上休憩,熬过校园里一个又一无聊的午后,等什么时候有风吹起,将包装袋吹开,等下一回我暴露在空无一物的天空下的时候,我就会醒过来打着哈欠离开。这都是点微风,夹杂着一点秋凉或者夏暑,没有一点慰人的风情,我也没想让它们带我走。

我的脊背随着成长而拉长,也在发硬、发痛,我打磨这个自己,并且发誓不会遵从于“我”的意识之上的其他。不信神佛。

本家的“五条”氏族追求那种大家风范,尤以家中那帮朽到半截入土的老头子们马首是瞻。庞大的古式宅邸群落建在京都的郊外,平日里被葱郁的山间绿野遮盖,难窥其中,徒增一套神神叨叨的隐秘感,凑近一看,灰瓦白墙,黑石青苔,和那帮人口中的庶民建筑其实没什么两样。他们给我安排的住宅在最里最深,而我也是所有人里跑得最野最远的,趁家里的佣人没注意翻上屋顶就能溜。

我踩在那些百年的旧瓦上,都是老掉牙的古物了,不留神就会碎得嘎嘣响,引人发觉,不过我有无限隔开,越是随着我成长,蓄力累加,这些和旧体制旧价值观相挂钩的东西就越发困不住我。我所住的宅院是氏族里最中心最高的建筑,我站在屋顶上,将整个名为“五条”家的陈墙旧瓦看了个遍,将那些老一辈里念念不休的浩大和独立于世的自诩高贵尽收眼底,心说不过如此,到底就是算个屁。

往深山老林的外面走,偶经一处破碎坍塌的佛寺,内里的红砖裸露在外,屋檐残缺一角,流失了对称的美感,我心中一颤,停下了步子,发觉大抵世间诸多行只单影的孤寂多是来源于此。在我的记忆里,与这座佛寺的相遇只此一次,此后再也没见过,有时我甚至恍惚,这仅是我眼中的梦幻泡影还是某种像是人生中仅有一次临幸的神谕。

我神使鬼差的走了进去,途径被碎石碾压的荒草,也走过从墙灰里挣扎而出的不知名野花。木栏折断,通体刷满红漆的功德箱翻到在地,接连着蛛网和灰尘,几乎看不出原色。我在破败的阁内站定,佛像高大巍峨,倘若我与之平视,便只能眼看精雕细琢的莲座灿花,可我不。我仰头与尊佛对视,看它的鬓发束节,神色淡然,禅意倾注眉目,寡淡乏味,毫不深邃,通体金铜所铸,轻垂袈裟,似还能风吹袖舞。不过这样也改变不了它破败荒芜的事实,铜身发锈,墨绿色的锈蚀将那张宝相庄严的面孔侵蚀得斑驳,而神色终究未改。

我看着它的眼睛,心里无端的开始想象,这尊佛像从被供奉进殿,接收香火,传情达愿,经过了风风光光供奉不断人流不息的时光,再到如今这般荒败凄凛残缺不堪的境地,神色始终未有偏移,目含悲悯,唇抿慈诲。我心中惊然大恸,好像原先自立的那块方圆囹圄失陷,通达和晓悟淋了我一头。

只有神才做得到置物身外,无悲无喜无大憾,了无牵挂,了无所求的深抵无穷之境,宏大之上总有着更宏大,无穷之上还有层层累加的虚无。

我做得到个鬼,这一瞬眼泪酸水一齐往上涌,恨不能挥舞拳脚将身后那五条宅院里将我催着,赶着,推上神坛的臭王八们狂揍一顿。

我红着眼,瞪着那面呈阴阳即入毁境的佛面,灰败的烟尘里金光不改,神辉未消,你有你的无限、无穷、无止境的虚无,可我也执信,这个操蛋的世界大得离谱,大得让人只能存有一个执念,总有我能遇上的人,总有我能毫无芥蒂的走近,亲密无间的人,总会有我能交付身心,没有那什么该死的安全距离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也是有,总会有,就是会有。

我把脸上的湿迹擦干,转身拔脚往外走,脚下遍地的碎石隔着鞋底还是膈脚,一步一步都是钻心的疼,佛抿的笑意依旧未改。

我不信神,不信佛,不信超外的虚无,不信没来由的飘渺。我的步子迈得大,走要走得坦坦荡荡,有人跟得上就跟,跟不上拉到,我不在乎了。这当然是我忒自一番气话,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赌气。

直到我顺着自己既定的命运轨迹,来到东京都的咒术高专,遇到夏油杰。

我心说好,没错就是你,干嘛不早点来找我,气死我了。





没准正是因为这层缘故,刚进入高专的时候我没少给夏油杰找岔子,他来自非术师的普通家庭,却有着术师中极为罕见的式术,被天赋眷顾,走上注定与常人不同的道路,经历与庸碌的平静背道而驰,他与我相似,却截然不同。最浅层的好奇驱使我走近,可还有更深层的存在促使我走得步子急切,有事没事我就去逗他,恶作剧从小到大我都是一把手,看他诧异,看他愠怒,看他无可奈何,拿我毫无办法,我乐意看到他因我而产生的任何波动和情绪,每一种都能让我玩味好久,经久不忘,像每一个我藏在锡盒里的秘密,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地卷上锋利的铁皮遮盖,可仍然乐此不疲,要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不断的确认存在。

直到后来我深刻挖掘出他与我那旗鼓相当的恶劣本性,才发现这人兜底兜的住,兜得很有一套,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装,像是清风里随风摇摆的小白花,搞得我好像是那抓瞎捣乱辣手摧花的猫。

我把自己初入小学的那段经历说给他听,七拐八拐,东拉西扯,截取精华,去除糟粕,专挑自己祓除咒灵的那段高光时刻反复强调,但是这人时常抓不住故事讲述者的口中得意转折和澎湃高潮,听到最后,手肘撑在课桌上微微歪着脑袋,双目的所及之处全都一瞬不瞬毫无保留的给了我。我扯完了,问他有何感想,他伸手越过两套课桌之间的隔距,落在我的头顶,心里一凉,以为要是什么偶像剧的矫情桥段,结果这货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一通乱揉,嘀嘀咕咕地说,哪里像什么大雪,明明是只白猫。掌心里带着干燥的暖意,让人不得不去贴近,去亲昵,去交付,去掏出一颗完整跳动着的真心。

我直接给气笑了,心说夏油杰你装什么小白花,这他妈是你拿的逗猫棒吧?我抓起自己课桌的两条腿狠狠地往他的课桌边撞过去,边缘撞得哐啷响,两块桌面贴得严丝合缝。一定是逗猫棒吧,要不然我怎么会这样焦灼得近乎哽咽,恨不能抓住,抱紧在怀里,一旦有一瞬间没有得到就焦躁不安得恨不能死去?

夏油杰这反手一招,见把我惹得炸毛,捧腹大笑,直不起腰。我腾一声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我蹬出去老远,气势汹汹的走上讲台,拿上整根粉笔直接横在黑板上,刷刷地书写,我写下他的名字“SUGURU”音律和谐的三个音节,以“S”开头,以“U”收尾。我用力滑动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我听得见身后他把双脚交叠搭在桌上的叩响,听见他笑得乐不可支,桌椅的撑角随着他的动作前后轻晃,一下一下敲在地板上。我咬牙切齿地无声念着他的名字,像是有着血海深仇。没错,我的心已经暴露在空气里颤动,和氧气紧贴,飞速的氧化,飞速的死,一轮又一轮,这怎么能算不上是仇恨?我在黑板上以纂刻般的力气写下仇人的名字,嘴里一边一边默念这该死得相似的三个音节,就像在呼唤我自己。

我写完他的名字,一时愣在了原地。他可能在等,等我再写出一些好笑的词,诸如笨蛋之类加在他的名字后面,然后开始一段幼稚的互骂,但是没等到。我们静默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微风吹起了帘片,午后的橘光洒了进来,教室的白墙上染上了黄色的光斑,黑板上有一个大大的“夏油杰”。

他猛然想起自己今天值日生的身份,也好像识破了我的诡计,飞快的跳起来去抢讲台上的黑板擦,我转身去夺,一时不察,黑板擦落入他手,那好,我把整盒粉笔都抱在手里,他一边擦,我一边写,比的是速度,就像一边开闸放水一边泄水,两个人都没多大长进。我飞速地滑动指尖,写下好多“夏油杰”“夏油杰”“夏油杰”,写断了写没了粉笔就马上换新的,我写“夏油杰”好多笔好多划,他拿着板擦一擦即过,他总归是比我快的,步步紧逼。我看他挥动手臂把我写的那些匆忙扭曲的“夏油杰”擦掉,看他那般轻易地将自己抹去,我动笔就越发用力,黑板不堪重负地尖叫,而我充耳不闻。他朝我逼近,我被迫撤退到黑板边上,死守着最后一块角落里的碉堡,甚至作弊开启了无限,让他无法靠近,我抠动着最后一小节粉笔,在黑板的角落里,写下“satoru”三个音节,然后解开了无下限的式术转身告诉他,如果他今天擦掉这个名字我就和他绝交。


之后的内容在冲呀和微博 详见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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